說明:「墜下十米山坡的野豬口鼻噴血,身上仍插住麻醉槍射出的「麻醉標」(紅色位置),警員小心翼翼持警棍走近,證實野豬已一命嗚呼。 」

蔡方山攝
明報 2010.04.24

這分明是上帝的眼光,撥開雲霧,探頭穿過臭氧層的大洞,看著現代人類與野豬的鬥爭,祂很難作出什麼行動:人類是祂造的,野豬也是祂造的,手背是肉手掌也是肉,偏幫一方也會為自己的無能感到難堪。況且,人類和自然的融合和鬥爭,祂早已看了好幾百萬年,連續劇再看好,也多少會感到一點麻木和厭煩。
對於這種全知的抽離視點,祂一點都不陌生,祂盡量只在天上凝視,不會下凡介入,卻除了那差不多二千年前忍不住的一次。我們當然無從把握上帝知道多少「單純觀看」和「實際經驗」之間有幾大分歧,但總會想像祂會憐憫世間萬物,以大愛之心把幾片黃葉輕輕地掉在兇案現場,像灑紙錢般悼念這微不足道的小事和野豬;加上麻醉標如大紅花的血紅印記,和警察手上揮動如劍的權力象徵,致使無情的殺戮變成一場現代城市的鬥獸表演,更為這悲劇的宿命結局塗上幾分浪漫的色彩。

小弟才疏,以上吹水之說是否符合「符號學」(Semiotics)的正統詮釋方法實在不得而知,但如何詮釋照片確是一門有趣的學問。當你在BBC的紀錄片《Genius of Photography》裡,聽到這位紀錄越戰的攝影大師Philip Jones-Griffiths,以「歐洲走向災難」及「三十年代的諾查丹瑪斯 (預言家)」來描述Henri Cartier-Bresson最著名的照片Behind the Gare St. Lazare,有時不禁懷疑他是否「諗多左」?無論如何,根據「作者已死」的說法(不是真的死掉啦,只是文學修辭罷了,否則facebook和blog裡會血流成河),內容脫離作者後,會自行被大眾解讀,而作為讀者的責任和權利,正是把這些不同的文學、照片、電影等等,以不同的方式和角度作出反應、分析和解構,疏理後匯成知識,流傳後世。來吧,其實你也可以參與天馬行空的吹水解讀過程,當然能否傳世萬載是另一回事。

我想到一個:假如我是一位香港警察,看到這張照片,會有什麼感覺呢?又或者:假如我是一隻野豬呢?


點評:Paul Ye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