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Xu Lindong, at a Beijing hotel this month, says staff in the psychiatric hospitals where he was held often injected him with a tranquilliser that made him groggy.」

Ricky Wong攝
南華早報　2010.05.22

北京大學司法鑑定室主任孫東東在接受《中國新聞週刊》訪問時稱，到京上訪者九成都是有精神病，曾引起掀然大波，叫人憤怒的固然是對上訪者的一種侮辱，對精神病患者也是大大的詆諉，接觸精神病友多年，明白他們只想過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簡單生活，這些高尚知識份子的思維比牛頭角順嫂更不濟。拍攝上訪者的題材，前有曾獲人權新聞獎，《紐約時報》北京分社的攝影記者杜斌的《上訪者–中國以法治國下幸存的活化石》一書，涵蓋很多上訪者的造像，書裡一個個叫人傷心憤慨的故事，最令人傷感的場景是那些安葬客死異鄉的上訪者的墳墓。我也不敢說這些題材容不容易拍，因為題材敏感關係在執行時固然需要的毅力，而題材上處理因為大都是黑白分明大是大非的關係，相對可以專注拍攝少了分析事件的精力，但卻又易落於俗套，例如帶著煽動情緒的標語字句的圖片。

此故事主人翁，河南農民徐林東因土地紛爭被政府無理強行關進精神病院，整整六年半，受盡各種虐待包括電擊，更常常打懵仔針致神志不清，最後終重獲自由。這種新聞固然叫人氣憤，但攝影師卻用一種靜態處理，把控訴的成份降低，相中的徐林東不見得有鋼鐵意志，甚至是給人不堪一擊的感覺。窗戶的反映著有著肉體和心靈割裂的暗示，跟關進精神病院的情節有著無形的聯系，造像是經過一定程度的擺布，但是顯得自然，抽著煙的表情滿面沉思，有別一般人對農民的樸拙的感覺。可能有人認為面對這種故事需要有強而有力的控訴式圖像，或會覺得此照軟弱無力，六年多的故事讓一張圖片說明，實在不可能，在網上看到有關徐林東的報導圖片，都不外帶給人「沉冤得雪」「重獲新生」的喜悅，鮮有表現出關在精神病院帶給他的創傷。但此照片少有地從事件議題的核心，回歸到個人價值層面之上，給故事作出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