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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達﹕The Camera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

讀傳媒的人一定學過The pen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這句話,出自英國作家Edward Bulwer-Lytton舞台劇Richelieu的台詞,文字的力量及其影響力有時的確比一把劍對他人造成更大的傷害。傳媒人以此為警惕,新聞報道要中肯,過得自己過得人,良心似乎是記者這個職業的必要條件之一,否則弄筆桿子為權力機關作宣傳喉舌,淪為政治工具則萬劫不復。然而在人人攝影和社交媒體大行其道的年代,恐怕我把句子改成The camera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相信沒有人會反對。

柯達公司始創人George Eastman曾經說過:「We were starting out to make photography an everyday affair, to make the camera as convenient as the pencil.」現今還會用鉛筆的人,除了莘莘學子外,相信已經寥寥可數,但每人擁有至少一部具拍攝功能的智能電話則毫無懸念。外國一個走火警告標語寫到:「In case of fire, please leave the building before posting it on social media.」可窺見現代人沉迷社交媒體的程度。

在社交媒體一日千里的今天,以照片傳播資訊老早不再是傳媒人獨享的專利,只要在facebook設立一個fan page專頁任何人都可以自稱記者,拍張照片寫點似是而非或是感情氾濫的文字呃吓like,這才發現原來當記者這麼容易。

把涉事者的樣貌公諸大眾

一些人氣網民的status引起廣大迴響後,普通市民發現原來自己也具備當記者的本能,爭相模仿將生活中各種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拍照然後放上網供朋友討論/聲討/恥笑/批判一番,於是年輕人在地鐵不讓座、司機泊車無公德心、街頭攝影變成變態佬影女等等的照片和短片每天充斥網絡,人人當起法官,道德高地恐怕早已出現人滿之患。

網民拍攝的照片一般不會考慮對被攝者的指控是否合理,由於其目的是把涉事者的樣貌公諸大眾,故此不會把照片中的主角樣貌遮蓋,這做法是徹底的網上公審而非理性討論。

網民拍攝的照片一般不會考慮對被攝者的指控是否合理,由於其目的是把涉事者的樣貌公諸大眾,故此不會把照片中的主角樣貌遮蓋,這做法是徹底的網上公審而非理性討論。

傳媒一般在處理涉及刑事案件的新聞中,因為要顧及警方在調查案件時要經過認人程序,才能將認人結果呈上法庭作為證供,疑犯未正式在法庭受審前,報章都會在照片上打格仔遮去疑犯樣貌,以確保疑犯在法庭上能避免因在媒體上曾經曝光而被陪審員先入為主地被咬定為犯案者的機會。然而網民上載的照片旨不在尋求事件真相,很容易淪為宣泄個人情緒的途徑,是相當危險的行為。

紀實攝影從事實與真相出發,講求真實性、歷史記載性,是真實事件的直接呈現,紀實攝影一旦脫離「真」的這個字,意義就大大打了折扣。曾擔任Sunday Times編輯的英籍記者Harold Evans曾經說過:「The camera cannot lie, but it can be an accessory to untruth. 」這句說話放在今天的社會實在是當頭棒喝。攝影記者作為紀實攝影的中堅分子,除了關心能否拍到好的照片之外,最緊張的就是聲譽,一旦從事弄虛作假「篡」改照片,名聲臭了就等於事業生涯的終結。故此老牌傳媒向來對員工的職業操守有嚴格要求,貞節牌坊等於搵食架生,這條底線毫釐不能退讓。

攝影記者操守指引

美國國家攝影記者協會(National Press Photographer Association)的網頁上載有操守指引,香港攝影記者協會亦有制定類似指引供行家參考,其目的在於鼓勵攝影記者時刻以最高專業水準為依歸,在社會中擔任如實紀錄歷史的角色。其中一條指引是這樣寫的:Be complete and provide context when photographing or recording subjects. Avoid stereotyping individuals and groups. Recognize and work to avoid presenting one’s own biases in the work.

消費影像的行為幾乎毫無成本,鏡頭所向之處隨時可以製造話題,公共空間已經變成道德審判的最好場所。當操控影像的權力散落在每個尋常百姓的手中時,或許已經沒有人再關心市民與專業攝影記者之間的分野,然而還原社會真相仍是記者的基本責任,攝影是兩面刃,視乎用在什麼人手中。

(作者為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

文:何家達

圖:網上圖片、何家達

編輯:蔡曉彤

原文載於2014年7月19日 《明報》星期日生活

view finder : find a view﹕相機敵不過手機

《蘋果日報》在剛剛的星期二在其手機應用程式上推出「動獎相」活動,開宗明義大玩「全民記者」概念,在特定的題目上讓讀者上傳相片至《蘋果日報》與大眾分享,與其合作的免費手機app「scopeshot」在短時間內旋即登上免費應用程式排行榜第3位。行家朋友已經在面書上大呼救命,擔心這威脅攝影記者的存在價值。

「scopeshot」火速成為應用程式排行榜第3位。

這類網上徵相行為、或傳媒從社交網站攫取突發事件的相片日趨普遍,是否意味着專業的攝影記者正走向覆滅之路?前輩說二三十年前的攝影記者是一種壟斷性的職業,器材的優越性加上能夠到達新聞事件現場,已經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差別。當中不乏拍得非常出色的高手,如曾經在89年到天安門廣場記錄學生運動的黃勤帶。

今時今日科技之成熟將這種差別幾乎完全消滅(現今攝影發燒友大多相當富裕,動輒花費數萬元添置長炮拍攝雀鳥的大有人在,用拍友金句「買得起頂級相機不附送技術」,所以我說「幾乎」而不是「完全」)。不少專業攝影記者甚至刻意用手機拍攝,以追求特別效果,或者方便在社交媒體即時分享,表表者之一可數美聯社首席攝影記者David Guttenfelder。(http://instagram.com/dguttenfelder)

近年中國新聞攝影雜誌趨成熟,南方新聞集團的視覺網站「感光度」是很好的示範指標。網站除了罷放了自己的攝影記者所拍的日常新聞照片外,當然少不了專題報道的圖片故事。除此之外,網站還設立了幾個欄目讓讀者上傳照片,網友可以上傳一般的風景照或街頭snap shots,也可以是藝術味道較濃的抽象照片,當然也有專門讓市民上傳突發現場拍到照片的平台。

這種主動徵集讀者相片的做法在美國早已大行其道,一些八卦小報、網站已經打正旗號呼籲讀者把拍到的明星照片上傳到網站,一經採用,立刻付款。新聞方面,2010年一架全美航空客機因引擎失靈而要急降哈德遜河事件,當地傳媒最先使用作即時報道的照片就是來自讀者的手機照片。

泥頭車甩轆擊中涼茶舖門外人群,玉石小販(左)頭部重創,另有6名途人受傷,場面混亂。(讀者提供)

使用讀者提供照片

香港報章在重大事件時使用讀者提供照片的次數亦有上升趨勢。2013年12月13日,一輛行經西九龍走廊的泥頭車車輪飛脫,造成7名路人重傷,各大主要報章使用的頭版照片是讀者提供的。近年鐵路事故頻生,去年底將軍澳線電纜爆炸導致交通大癱瘓,報章電視亦要靠市民提供照片短片報道事件。

事實上,自從消防處採用數碼通訊後,報章突發新聞組已經動用相當大人力在網上尋找即時信息作報道之用。社交平台不少討論交通消息的群組早已被報章覬覦。網民有時遇到不法或不公平事件,亦會有把事件拍下並希望「推上報」製造輿論,這種網民報料的做法比以前只靠記者追查事故有時顯得更全面、更有助獲得具現場感的照片。

英國《衛報》曾經撰文討論攝影已死,在手機就是相機的年代,攝影的價值已廉價得可怕,就連美國總統奧巴馬去年出席曼德拉悼念會時亦與丹麥女總理自拍,可見影像對個人的重要性,但亦有人質疑這並不能提升普通人對影像的欣賞力,反而在謀殺攝影。

根據《蘋果日報》動新聞的調查顯示,以去年底11月13日為例,實體報章的印刷量是18萬多份,而手機應用程式和網頁的平均每日瀏覽點擊率為3000多萬,讀者人數為160多萬人;再細分來看,從2011年4月至2013年10月的數據顯示,每月使用網頁瀏覽動新聞的人數平穩地上升了百分之三十,但使用手機應用程式瀏覽動新聞的數字則暴升了七成。換句話說,讀者從網絡世界閱讀新聞已經是大勢所趨,而手機更是最主要的戰場。

攝記單反不敵市民手機

攝影記者手上的單反相機已經敵不過市民手中的一部手機,從拍攝突發事件到閱讀新聞已經在一手操控掌握之內,就算沒有換總編輯事件、沒有主持被粗暴逼離崗位事件,傳媒在媒體變幻速度如白駒過隙的環境下已經左右受敵。

偵查報道和深入的專題探索才是社會最需要的資訊,攝影記者的視野是那些手機攝影愛好者不能取代的價值。烏克蘭基輔反政府示威就是攝影記者忍受嚴寒和危機才換來震懾人心的圖片,然而讀者才是守護傳媒的最大力量,縱使報章願意投放多少資源,市民只甘於接收即食資訊而忽略深度報道也是徒然。

(作者為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

文:何家達

編輯:蔡曉彤

fb﹕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原文載於明報星期日生活

view finder : find a view﹕以巴衝突 老掉牙的照片題材?

原文刊2014年1月26日明報星期日生活

以巴衝突經歷多次血腥戰爭後,紛爭仍未停止,衝突永遠是傳媒的關注點。自1980年代開始,任何與以巴衝突有關的新聞照片均大同小異,小朋友向以色列士兵投擲石頭、難民營的殘兵婦孺、巴勒斯坦民工穿越邊境到以色列打工、或者是傷心欲絕的母親向戰爭中逝世的兒子作最後道別,就算不能用千篇一律去形容,亦可說是換湯不換藥,對患有影像麻木症的現代讀者來說,衝突的傷害性似乎也隨着照片的威力減弱,而變得不再發人深省。

約旦裔女攝影師Tanya Habjouqa也是芸芸對以巴衝突攝影師中的一個,她之所以不能對這事件置若罔聞,除了是因為她在約旦出生外,她的丈夫也是擁有以色列國民身分的巴勒斯坦律師,她的身世與家庭固之然決定了她的命運,更重要的是她不能逃避向自己的子女訴說身分認同、國家歷史等問題。她選擇拍攝巴勒斯坦人的歡愉而捨棄悲傷,正是因為她覺得媒體對巴勒斯坦人的印象流於狹窄,故希望將巴勒斯坦人的另一面展示給讀者。或者換個說法,人生存在世是渴望得到快樂,如果這基本權也不能展示人前,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捕捉巴勒斯坦人的歡樂

每當Habjouqa向被攝者解釋她想拍攝他們的快樂時,她總會遇到對方的疑問,甚至有人不明白在長期被以色列欺壓的情况下何來快樂。然而當Habjouqa跟着被攝者上山下海,把巴勒斯坦人在橄欖樹下野餐那種祥和、美好的氛圍展現出來時,總會讓讀者如我,感到平靜而又同時激動。平靜是因為橄欖樹既有祝福和代表和平的意思,讓人激動的是照片中的主角只能在以色列人控制的地區享受有限的歡樂。加沙的動物園也是Habjouqa經常造訪的地方,由於經常有動物走失,動物園員工有時會把驢染成斑馬,以提供不同物種的動物供遊人觀賞。縱使這些阿Q式的行為令人難以想像,但Habjouqa總是能在日常小事中尋找到巴勒斯坦人在猶太人控制的社區裏生活的和諧氣氛。

Tanya Habjouqa鏡頭下的巴勒斯坦。(網上圖片)

Tanya Habjouqa拍攝巴勒斯坦人樂觀的一面,Josef Koudelka則關注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地區(West Bank)分隔巴勒斯坦人而建立的圍牆對地貌的破壞。或許是因為Koudelka在布拉格長大,經歷過「布拉格之春」,他的成名作《Prague 68》相信是不少人的收藏品。

Josef Koudelka鏡頭下的約旦河西岸地區。(網上圖片)

記錄西岸圍牆背後的生活

其實Koudelka會拍攝西岸的圍牆,是受到法國攝影師Frederic Brenner邀請,與其他總共十一位攝影師一起共同合作一個有關猶太人的攝影計劃。起初Koudelka並不願意加入,因為他一直只想從事自己喜歡的攝影計劃,而絕少為報刊擔任攝影師。這次受邀並踏足以色列後,圍牆似乎刺激了他的神經。Koudelka說因為自小就已經在被圍牆困住的環境下成長,所以他對圍牆後面的人的生活特別關注。全景拍攝的黑白照片把Koudelka慣性顯露的蒼涼、寂寥感更添幾分淒冷,看似拍攝風景的照片,卻無法逃避當中對圍牆破壞土地的控訴。

Josef Koudelka鏡頭下的約旦河西岸地區。(網上圖片)

嚴肅的紀實照片在這個社交網絡發達的世代似乎愈來愈沒有留住讀者眼球的能耐,但歷史不能空白,總需要有犧牲精神的人去記錄世界。香港的傳媒最近因《明報》換總編、《am730》及《蘋果日報》相繼被抽廣告等事件,讓人感到澈骨的寒冬額外艱苦。沒有自由土壤的傳媒沒可能讓記者編纂忠實的歷史,Koudelka鏡頭下的蒼涼感,彷彿是此刻香港的寫照。

(作者為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

文:何家達
圖:網上圖片

編輯 蔡曉彤

view finder : find a view﹕尼日利亞妓女的床褥

文:何家達(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

原文刊 明報星期日生活﹣2013年3月31日

柯達創辦人George Eastman說過:「We were starting out to make photography an everyday affair, to make the camera as convenient as the pencil.」當第一台柯達相機面世的時候,它的售價大約是人均收入的三倍,Eastman知道要生意成功必須降低相機成本,讓人人都可以擁有相機,成 為業餘愛好者(amateur)。現在是人人擁有相機(手機),但鉛筆已成歷史的年代,但港男港女對照片的追求只是清楚拍攝「我今日食鰦乜№」。

照片到底為何吸引?《紐約時報》訪問了以複雜構圖見稱的瑪格南圖片社攝影師Alex Webb(見注1),被問到紀實攝影與純美學考慮的關係時(What’s the relationship of documentary or journalistic content and purely aesthetic concerns in your work?),Alex用他在海地的照片帶出他拍攝時的經歷與想法,「My photographs tend to raise complicated questions rather to give easy answers」。我想,照片其中一樣最有價值的功能就是如此。

背對鏡頭的黑暗

「睇唔明張相」是最常被用以否定「重口味」照片的藉口,但Alex Webb正正想告訴讀者,照片是讓大家認識世界的窗口,用影像探索地球村未知的一面。請容許我將2013 World Press Photo日常生活圖片故事二等獎(見注2)歸類為「重口味」的例子之一,意大利籍攝影師Paolo Patrizi拍攝由尼日利亞偷渡至羅馬從事性工作的女性,他們為了賺取歐元寄回家鄉以改善生活,但又礙於欠缺工作技能,只能在羅馬郊區以簡單的脇單被褥 搭出「工作間」,賣肉求生。

我說這組照片「重口味」,是因為它既不像體育 組照片那樣有激烈的動作或運動員的面部表情特寫,又沒有衝突新聞那類炸彈橫飛屍橫遍野的震撼,這組照片只有一個個背對鏡頭的黑人女性在草叢中或坐或站,有 些照片甚至只有孤寂的脇褥、堆積如山的棄置紙巾在晚霞餘暉中靜待黑暗。這類照片沒有「一見鍾情」式的即時視覺衝擊,而是要求讀者在知悉事件背景後,從照片 的環境與場景設置中「想像」故事主人翁的生活。

來自尼日利亞的妓女 Paolo Patrizi拍攝的專題圖片(World Press Photo)

「來自尼日利亞的妓女」將 讀者帶到羅馬郊外的不知名草叢中,並以「在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出現在草叢中的床褥」這一元素作為刺點引起問題,

以「為什麼有這麼多突兀的脇褥在草叢中出現」 來讓人關注妓女出現的成因與後果。尼日利亞妓女既對羅馬造成社會問題,以偷渡形式販賣人口亦掀起人道問題。Paolo的照片既是社會問題的佐證,亦同時是 歷史的一道註腳。我們至少知道不只香港有人要住ṃ房執紙皮,遠在歐洲更有人是用如此「不堪入目」的方式生存。

新聞攝影以影像發問、深究,並嘗試改變世界。Truth Needs No Ally: Inside Photojournalism在解說攝影能否改變世界時曾這樣說:「Photojournalists are not always aware that the pictures taken today are the history of tomorrow, or that pictures taken for specific editorial purposes may resonate beyond their original boundaries, having a far-reaching impact on the public’s consciousness, or indeed that the world is made better by their being taken.」我們不知道照片能否直接改變世界,但至少它為我們記錄並存檔,在時代的發酵下,或許照片能超越它本身的功能影響世界。

新聞照片的價值

外國的月亮並不比香港的圓,改變我們生活的社會或許是本地攝影記者的使命之一。雜誌攝影記者曾梓洋在剛過去的《前線‧焦點2012新聞攝影比賽》(見注 3)中,憑拍攝去年反國教運動的圖片故事奪得圖片故事組亞軍。作為評判之一的資深紀實攝影師沈允逸特別指出這輯照片不像傳統圖片故事那樣以線性敘事手法陳 述故事,每張照片之間並不直接指涉順序,卻又隱含微妙關連,正正是那種幽晦又抽離的感覺讓人對國教運動產生問號與反思,引人入勝。

曾梓洋拍攝的反國教圖片。(香港攝影記者協會提供)

《明報》副圖片編輯郭慶輝和《蘋果日報》攝影總監鄭逸宇曾在一個新聞攝影講座談到本港報章新聞照片的角色與應用。郭慶輝指出新聞照片應該起到說明書式作 用,為新聞事件蒐集證據,解說事件來龍去脈,必要時更要犧牲影像美感以達至最佳說明效果。然而,鄭逸宇除了肯定新聞攝影具備說明書的價值外,更多時候,新 聞照片還肩負起發掘生活趣味,以影像獨有的視覺美學來啟發讀者思考的功能,否則照片則淪為沒有生命力、只為文字服務的調味料。

照片的曖昧性是引發、導航讀者發揮想像力的催化劑,照片作為見證的功能,與其美學並不一定矛盾。能結合新聞性與美學的新聞照片才有機會留住讀者的眼睛,而讀者的口味需求直接影響媒體的供應品質。香港大眾的視覺欣賞能力進步與否,主動權一直都在讀者手裏。

(1)lens.blogs.nytimes.com

(2)www.worldpressphoto.org

(3)hkppa.net/frontline2012_result?album=3&gallery=43